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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洋贸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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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影茜

马尼拉披肩和“生意人”

靠近珠江口的顺德自明代以来就是一个相对富庶的区域,农产和水产丰富,桑蚕业也很发达。由顺德生产的丝绸,被技术娴熟的广绣工匠织成披肩。为了适应当时的国际审美,工匠用玫瑰和康乃馨取代莲花和龙等传统的中国吉祥图案——这些繁复的花卉真丝刺绣令拉美女性着迷,源自美洲原住民服饰的流苏则为弗拉明戈舞者增色不少。在西班牙人跨越太平洋,主导美洲、亚洲和欧洲贸易的数个世纪之间,丝绸制品、陶瓷和茶叶等大宗贸易商品,由广州出发,转马尼拉,过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,最后在西班牙南部港口塞维利亚登陆。塞维利亚是麦哲伦航线的起始点,从这里出发的西班牙大帆船,载着沉甸甸的美洲白银和热切的天主教传教士到达菲律宾群岛。这也是伊比利亚重商主义的黄金时期,不过,他们很快就会把亚洲的优势拱手让给英国和荷兰的东印度公司。

到达苏禄海并试图向南海进发的传教士们很早就认识到,将侨居于吕宋和马尼拉的中国人天主教化,可以令殖民统治更加有效。这些来自福建、广东和台湾的旅居者,在马六甲以东的“海上丝绸之路”沿岸,充当帝国贸易的中介,他们在菲律宾被称之为“生意人”(sangley)。“生意人”的原文是加禄语,该词的中文表述有好几种,其发音可能源自客家话中的“生意(seng-li)”,亦称作“常来人”或“生理人”。本尼迪克特·安德森在《想象的共同体》中指出菲律宾的民族革命英雄黎刹其实是“生理人”,以区别于从美洲新大陆移植过来的种族化称谓“梅斯蒂索人” (西班牙语:mestizo;葡萄牙语:mestiço)。

关于 大湾区关键词

“粤港澳大湾区”是一个被建构的新生事物、一种自上而下的视角和整合,也是一种以效率、速度和流动作为目标的未来城巿发展的蓝图。我们是否可以以大湾区作为一个实验,一种想像的实验来思考它?一方面是多样性,当我们谈论智慧城市、人工智能、自动化、生态危机、信息安全、虚拟现实的未来、全球贸易等话题,这种未来观从何而来,由什么来决定?另一方面,大湾区背后蕴涵着深厚的政治、空间、历史、地理的意义流变,是否可以基于“珠三角-大湾区”的话语和历史流变,发展由地方性知识生产出发的思路,与技术加速进行一种新的对话,打开艺术和不同学科的链接,以及重塑艺术和科技机构的视野?在探讨技术、思想、生态的多样性之时,将“大湾区”作为中国南方技术和文化的想象样本?

中文编辑:吴建儒、郭芸
英文编辑:克里斯蒂·兰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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